每
年的冬天,人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火炉,想起炉火熊熊的温暖,想起热乎乎的火盆,甚至想起了烤着的甜薯。但对我来说,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温暖是来自一团香灰。
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,我和父亲决定去妈妈的故乡拜祖过年。那时候,我还是一个羞涩的十岁男孩,对于远离城市的乡村,尤其是妈妈的老家,我总是有一些陌生和恐惧。但与我相伴的是父亲那温暖的怀抱和宽大的肩膀。
到了老家后,我们进入了祖居,屋子里是满满的一屋子人,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温馨而不拥挤。在屋子的一侧,一个大火炉燃起了熊熊的火焰,炉面上堆满了柴火和香灰,干脆的木柴发出了哐哐的叮咚声,那是我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声音。
最开心的时候,是看到妈妈从厨房里端出一大锅冒着热雾的鹅肉汤。她对着我们笑了一下,嘴里含着一撮柿子,声音柔和地说:“自家土鹅,煮一锅得熬上一天,喝了就对得起抬头望着鹅的眼睛。”这句话,对我来说是有些兴奋的,但是我并没有完全理解。
妈妈的表妹,是个黑瘦的乡村少妇,她粘土得很厉害,特意提前为我们准备了柿子膏,还加了几滴猪油,那是我头一回见到这种东西。她拿出一个袋子,专门给我们这些小孩子准备的,袋子里面还夹杂着坚果和葡萄干,这是一份诚挚的款客。
我拿了一团灰,那灰是由柴火和养蚕的柿叶等混合而成的。我将灰握在手心,预备充分地用力搓捏,却没有想到灰居然不烫手,反而是一股暖流慢慢地从手心发散开来。渐渐地,燃烧的声音被耳旁的温暖取代,我开始感觉到身体的一切难以言述的满足和温馨。
此后的几天,我经常去寻找那团香灰,享受那种温馨的感觉。我开始懂得了,炉火是家的温暖,香灰则是属于乡村人民的礼物。
回忆那几天,我的心境仿佛穿越回到那实现梦想的时候。柿子和香灰给我带来的温暖和满足,让我再一次感到了人类传统的美好。如今我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,但是我发现了原来那个小男孩一直藏在我的内心深处。
是的,香灰掉手上,一点也不烫,但是那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和满足,让我和我的家人、亲朋好友,从那远离城市的小农村,一直到今天,都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和信任。我相信,这就是中国的农村文化所独有的那份坚韧和力量,而这份力量将一直伴随着我,成为我一生中的最美好的回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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